2021/08/28

【還好後來有人給你快樂】6

*Free! 同人文。真遙。まこはる。💚💙
*OOC。穿越梗,各自平行時空,獨立時間軸。
*因應口語氣氛與人物名,部分文字為日文。
*他:橘真琴。你、那人、那個人:七瀨遙。


還好後來有人給你快樂 #6


二十歲的夏令尾聲換季,你自他身邊獨立,離鄉背井的每一天,固定捎信傳息,因為你知道他會擔心。相隔大半個地球遠,這次換你主動聯繫,哪管初來乍到作息因時差顛倒失衡,或幾度焦慮跌墜谷底,或訓練苦累不堪言,你悉數逆來順受咬緊牙關,寥寥一行說早道晚,求得雙方心安。

途中で放り出した手紙を読み返す
眠り古びた言葉達並んで

太陽は平等に全てを照らしてる
「差出人は誰でしょう?
深い眠りにつけば明日は?
届かなくて本当にいいのかな?」


手機解鎖,點擊短訊欄,他的回覆你滾瓜爛熟倒背如流,字字句句是你潮起潮落的撫慰。檔案夾的照片有他千百特寫,動靜剛柔,你甚至翻拍你們的童年,流著口水鼻涕兩小無猜,哭哭鬧鬧。而今,莫可奈何的維度限制下,發送錯誤的警告嘟聲是多麼殘酷啊!還能將思念傳給他嗎?還能與他重逢再見嗎?不算生死茫茫,也是天各一方,徹徹底底,斷了交集。關心,關在心裏,悶著。

「ハル......」當巴士意外,你失去知覺前夕,訊號接通的手機另一端有他的回應,是最後一次嗎?最後最後的一次應答。如果真是最後一次......你不敢繼續揣測。

「真琴......」你好想再聽到他喊你 “ ハルちゃん ”。岩鳶的日子,天天是從他的 “ おはよう、ハルちゃん ” 開始,少了他一聲ハルちゃん,少了你一句別加ちゃん字,一天都不算完整。你其實喜歡他叫你ハルちゃん,心口不一反駁只為顧忌聽聞他寵溺的嗓音會洩漏過多情感,說穿了就是臉皮薄,他的言行舉止在在令你風吹草動。

いつか僕にも 聞かせてよ
君の癒えない IDEAS of guilty
いつか僕にも分かるかな
君が望んでたその全てを


日復一日潛移默化中,你意識到他對自己的影響是中學時期。他兀自抽長的身高,他裝模作樣改變自稱,他隔了一間教室不在同個班級;你隱晦難喻的寂寞,你沒來由的不滿煩躁,以及莫須有的小心眼嫉妒......你懵懂地採取迴避忽視,不願深思。直到他頭一次疾言厲聲相向,沒目送你進家門就先回身避開,以往他都會確認你有好好回到家的啊!

面色遲疑緊緊抿嘴甚麼都不說的疏離感,泳池畔左顧右盼不到拉你出水的手臂,他莫名其妙的變化你接受不能,他送來的夕食餐盒你原封不動塞進冰箱,既是賭氣也無食慾,買了便利商店的微波白飯配著鯖魚罐頭湊合。

真琴那個笨蛋,心事重重又嘴硬閉口不談,幸得三兩日後把話講開誤會冰釋,聽他直率坦白自尋的煩惱和思考之後的真言。你永遠記得他整個人於月光滿喫的水池中璀璨生輝,他全身細胞都在大聲用力的證明從小到大不變的初心,熠熠眼波中映著自己,只看自己,啊~啊~,那個笨蛋真琴......他亦是你一路上的原點呀!

僕ら笑ってイキル事に必死で
いつか誰かの手を離しても
明確な意志も keeping some distance
きっとね everybody has sorrows


明明約好說要一起游泳,為甚麼後來任意消失旁邊的水道呢?不僅這樣,還淡定決絕放話要去東京。你不懂,不能原諒,他,究竟又鑽進哪個死胡同了?!盛怒下半推半就讓松岡凜帶往澳大利亞,新的環境新的閱歷新的視界,你忘了你在生氣,忘了你們在吵架,你想馬上告訴幾千公里外的他新的自己。

你不計較了!哪管他明知你最厭惡無聊的競爭,卻不明所以報名兩百公尺自由泳宣示比一場勝負也好,或是他受笹部吾朗教練所託,幫忙指導SC幼童練習之際換了志願目標也罷,你不計較了!東京的大學是嗎?你當然百分百跟著,答案是如此肯定,七瀨遙和橘真琴沒道理分開。

いつか僕にも聞かせてよ
君の癒えない IDEAS of guilty
いつの日か僕に分かるかな
君が背負ってた事全てを


你仍舊猜不透想不清偶而會浮現他眼底的兩極拉鋸為何,明明你們如斯靠近......他筆直昂挺的背脊,負載的情事愁緒是怎樣重量?千篇一律展笑矇混,他不累嗎?你看著都犯疼,意圖分攤這些沉重都不得其門而入。你後悔在他嬉皮笑臉下打住,沒進一步逼問出個所以然;你後悔一味耽溺於他的保護,安逸度日;你後悔再也無從得知他背負的所有一切,你後悔這不應該發生的後悔。

惡夢不是早已醒了嗎?怎地換了型態重現?這是給自己的懲罰嗎?天意都不原諒你說離開就離開,懲罰你太輕視太自信。你後悔嗎?說了後悔就好像否定曾經往昔,你不願意。你不後悔嗎?不,你極度悔不當初,你想重回高三花火祭典前一天使轉折歸零,由你先開口希望他留在岩鳶,誰都不要變,甚麼都不變,生老病死,你們都會在一起,一起守在岩鳶。

全部的全部,好過渾沌現在。

元旦參拜,你一定準備好九枚五元硬幣,年年你祈求始終有緣,年年祈求他詩籤吉運,一抬頭回眸、ㄧ舉手投足,他好好地待在你身邊,他是你的上上籤,你的お守り。松岡凜神采飛揚的口頭禪 —— 見たことのない景色、見せてやる,你失心瘋見鬼的在意到不行,殘影迷霧好些年。愚痴啊!這世上哪有甚麼萬紫千紅比得過他迎風颯颯的爽朗灑脫。

全部的全部,他更勝山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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異鄉一個人......嗯,該說異鄉嗎?還是異世界?顯然地,這兒是日本,不但是日本,更是你所熟悉 —— 岩鳶。一草一木、一景一物,放眼望去無不如記憶般清晰。要說有甚麼反常之處,實已超出科學驗證範圍。

那會兒對著一老一少兩張一點也不陌生的臉,你只是很不爭氣投入慈祥的懷抱猛掉眼淚。身上有幾處小傷口,拽緊唯一家當的單肩包摸黑而行,你不怕黑,可是樹叢密林裏沒有方向,沒有他在,一個人沒有指引如無頭蒼蠅真的會心生膽怯。挨到天亮走出山林,驟見熟識面孔,面對親愛的奶奶和包子臉,心情一激動,便顧不得羞恥了。

是的,那圓圓大眼臉頰豐潤的小不點,那輕撫溫柔你心靈的青草綠,總是來自同一個人 —— 橘真琴。

七瀨奶奶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了空屋安置你,是棟坪數不大的平房,屋齡久遠,姑且能擋風避雨。緣側為開放式走廊,未加裝外側的玻璃窗拉門,院子土壤肥沃,依憑七瀨奶奶的指點,你試著種植入門蔬果,待收成可寄放無人販賣所不無小補賺取家用。

「小遙哥哥,我畫好了,你看!」他跑到緣廊得意洋洋舉高圖畫紙,超大的魚缸裏頭有好多魚,每條魚的名字叫サバ,小人兒坐在桌前圍著餐巾手握刀叉,眼巴巴等著料理的大廚上菜。

你住車站反方向,每週末他騎著兒童自行車,奮力踩著踏板飛奔去找你,一掃初見時的怯生樣,小遙哥哥長、小遙哥哥短的,與你相當親近。週末的七瀨家很熱鬧,外地工作的七瀨叔叔阿姨會返鄉,聽著屋內談笑聲,他覺得很難墊起腳尖按響刺耳的門鈴,訕訕笑了笑,走下三五階梯,坐著發一會兒呆,悻悻然回家

他畫你喜歡的魚,你敬愛的奶奶,你和父母海邊玩,主角一直是你,他的彩色蠟筆沒有繪上他自己。你暗忖,他小時候是這麼壓抑的性格嗎?那個只要遇見你隨時隨地蹭過來的他,不是應該更加發揮嗎?為甚麼不把自己畫進去呢?

「真琴,你不在裏面。」你想聽他的理由。

「我...」飛速瞄了瞄你,低頭,再對上你的時候,彎著眉笑得自然:「我是畫畫的人。」

你輕歎息,牽他的手回居間,讓他坐在身前,抽出白色圖紙開始構圖,描摹兩人的片段,跟他從頭說起。你們牙牙學語初相見,空地公園砌土堆城堡家家酒捏丸子;春天野餐秋天烤蕃薯,夏天捉蟲冬天滾雪球;幼兒園裏勞作課堂點心遊戲,緣側賞櫻流螢數落葉等聖誕老人;暑假玩水釣魚花火祭典,寒假彩燈如晝守歲祈願......通年四季一點兒不無聊。回憶全開,你們的點點滴滴超載,一張畫紙根本擠不下,你們之間還有好多好多。

紙張已畫滿,你放下鉛筆換他著色。逐一組成的插圖都是你的過目不忘,又一次從中深深體會你的生命軌跡橘真琴堪稱全勤模範生。那麼,海外四年意義究竟在哪裏?那真是美名追求偉大的夢想嗎?難道不是為了豐富表面的履歷來炫耀人生?愈是反思,你愈糊塗,終歸得無解答,因為時空已經錯位,因為釋疑解惑的那個人已經好遠好遠,好遠好遠。

圖畫與圖畫間隔塗上粉淺的水色藍當作背景底,不留一處空白,他如是說道:「小遙哥哥和ハルちゃん是水做的。」沒錯,你告訴了他你的身份,以他的年齡尚且不懂何謂複雜,這對你們既不困擾也不是太重要,一晃眼近大半年,時不時有他、有七瀨奶奶相陪,你少了些許孤單,日子踏實多了。

「小遙哥哥...」他怯弱絞著手指吞吞吐吐:「那個...明天我和ハルちゃん約好去SC,如果...如果......」頓了頓,隨後一鼓作氣:「小遙哥哥也一起來!」萬事起頭難,接下來的話便容易順著籐爬了:「小遙哥哥那麼喜歡水喜歡游泳,一定可以玩得高興的!一定就不會像這樣一直眼睛紅紅了!」

心一懍,不管身在何方,你都被他仔細看顧著啊!幾個月來睡眠淺薄,念念至深擁淚輾轉,盥洗室鏡子反射的你眼皮腫脹,有顯著的黑圈,趁著早晨的水風呂適度冰敷,可惜他仍看穿自己的故作歡笑。橘真琴的七瀨遙雷達,確實不容小覷。

「我去適合嗎?」你不覺得那位骨子裏一副生人勿近的ハルちゃん會歡迎自己。長大的你才知曉你有多難搞定,虧得天生獨某人厚愛不嫌棄,你為過去感到對方囉唆吃飽撐著管太寬而自省。

你沒跟他提起曾在上週隔著馬路遇見ハルちゃん,小小臉蛋從驚訝慢慢轉成憤怒,末了,哼地瞪了你一眼。這宛若認識你知道你是誰的反應,著實令人摸不著邊。假如與過去的自己接觸,你有許多想要做的事、想要說的話,像是種諄諄告誡,以免重蹈覆轍。

「小遙哥哥放心,ハルちゃん比較不愛笑而已,沒關係的。」他心想:你們同時喜歡水喜歡游泳,兩個人在一起的話絕對開心幾萬倍!而且你非常像ハルちゃん房間書桌照片中的人,到時候給ハルちゃん一個驚喜!

他是正確的。一大一小的七瀨遙,一往一返的自由泳,縱身跳躍蹬壁轉塘,一氣呵成的俐落滑行,流線型的優美姿態,飛濺的晶瑩水花,瞧得現場大人小孩目瞪口呆連聲驚嘆!一前一後仰頭破出水面,你見著熟悉的煦煦笑窩,聽著熟悉的 “ やっぱり水の中じゃ最強だね,ハルちゃん ” ,手自動搭上他伸出的掌心,冷不防被一旁的小手給拍落水池。

「ハルちゃん?!」兇巴巴的舉動把包子臉嚇了一跳。

稚嫩的聲音拉你回現實:「他不是你的。」小手握住小手,小人兒站上池邊朝你俯視示威。

「ハルちゃん......」瞅了瞅身旁的人,納悶著怒氣何來,剛剛你們不是游得好好的嗎?為甚麼就翻臉了呢?他怯生生地轉頭望向你:「小遙哥哥......」

你撐起身體離開泳池,安撫他的為難:「沒事,真琴不用擔心。」

他點點頭,把大毛巾遞上前,說道:「我去買礦泉水,等我哦!」

待他小跑步的身影消失轉角,你收回目光,和小人兒並肩而坐。被拍掉的手背漲紅刺痛,想必使盡了力氣。是啊,他不是你的!你心裏明白不過一時習慣使然,那個人總讓你予取予求的習慣啊......習慣多麼可怕!不要緊的,別在意,從你追夢那刻起就應該曉得那人不可能隨侍在側,這些年來你不也說服自己了嗎?

你絞盡腦汁想找個話題開口,無奈對象是 “ 自己 ”,難度不是一般高,結果輸了第一回合。

「你居然丟下まこと一個人,自私地跑到那麼遠的地方。」當頭棒喝的責備令你一時未察這句話有語病。父母朋友周遭的人支持你的夢想,贊成你逐步實現的計畫,面對小人兒的控訴,你默認。

「喂,幹嘛不說話!」氣呼呼鼓著腮幫子,恨不得把那人累積在你身上的不值得一次發洩:「你把まこと當成甚麼了?!他工作很忙很累,但是每天晚上都會笑著翻著貼滿你的簡報的本子,笑著盯著手機看老半天,還會在電腦前一邊查字典一邊研究蟲一樣的外國語,只為了找有沒有你的記事刊登,找到了會手抄寫在剪貼簿,沒有的話也會笑著說你今天一天平安太好了......他怎麼那樣愛笑啊!」

嚥下鼻音,小人兒再問:「你...你不喜歡まこと嗎?」

一雙眼耿直純淨,你知道這個問題問的風月無關,該如何回答呢?答案無庸置疑,可那人的意志頑固如石從不肯表態。「他也沒說喜歡我......」你在 “ 自己 ” 面前不需太好面子。

小人兒不敢置信地瞪視你,你睜眼說瞎話嗎?說喜歡的哪一次不是他?!遂提高了音量駁斥:「你在講甚麼啊?!說喜歡的都是真琴啊!」長大成人就會變得像你一樣嗎?讓包子臉哭泣這種事絕不允許!

「我沒騙......」我沒騙你......。瞥見小人兒眼眶噙著淚,你呀然語塞。

「我問的是你喜不喜歡まこと,如果你不喜歡他,那我會告訴他。」冷冷瞟了你一眼,憤憤離去。

說喜歡的都是真琴......情緒的發言你慢慢消化中。小人兒說的對,一直以來都是那個人在說喜歡。 “ 不是ハルちゃん便沒有意義 ” 、 “ 我最喜歡游泳和ハルちゃん ” 、 “ 不是ハル就不行 ” ......開口閉口煩不勝煩說了好多次好多次,說到只要一喊你ハルちゃん,你都誤為那是在說喜歡你、喜歡你,所以你才那麼排斥他叫你ハルちゃん,因為你並非不解其中的含蓄。

結果,是誰從何時起不再把喜歡掛嘴邊?又是誰承諾了你們當然要一起游泳?是誰說話不算話?是你們造就離別這局面,是你們活該走到今天這地步,是你們故作姿態意氣用事,卻還沾沾自喜著自滿著一切會如初。是哪個環節差了錯?是否坦誠相對才是正確首選?你明知那個人對你的行動不敢放肆猜疑,關於你送出自己的藍色領帶,那個人百分之兩百不會深究背後的隱喻。真琴是笨蛋,你亦是笨蛋,半斤八兩的後悔,終究無濟於事。

小人兒的指責與意難平,以及臨去前那番話,你慢半拍驚覺有異。明確地知道你是七瀨遙,對你的存在沒一絲懷疑,甚至曉得另個世界的你的事蹟,更重要的是 —— 小人兒跟那人彼此認識,而且還會再見面!不但認識,還見過面?!這、這怎麼可能?!但如果是真的......你頓時脈搏加速,打算追上去問個清楚。

「小遙哥哥,ハルちゃん呢?」他抱著兩瓶水蹬蹬蹬跑過來,倏地起身的你險些撞倒他。

眼明手快扶住他,你蹲下說道:「我不小心惹他生氣了,真琴陪我去找他向他道歉好嗎?」

「嗯。」他大力點點頭,揚著笑:「我知道他在哪兒,我帶你去找他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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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emo:

引用歌詞(無商業利益行為)途中で放り出した手紙を読み返す......。OLDCODEX - 美しい背骨

#サバ:鯖魚的片假名。

#神社參拜的九枚五元硬幣含義:合計四十五元 しじゅうごえん,四十-しじゅう-始終,五元-ごえん-御緣。故諧音~始終有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