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還好後來有人給你快樂】０

＊Free! 同人文。真遙。まこはる。💚💙
＊OOC。穿越梗，各自平行時空、獨立時間軸。
＊因應口語氣氛與人物名，部分文字為日文。

還好後來有人給你快樂 #０


二十歲，是你給自己的一道界線。曾以為一旦二十歲，你就會如奶奶所言變成普通人，普通的成為上班族，普通的呼吸吃飯，普通過著沒有水的生活 —— 十八歲之前你是這麼想的。

直到有人帶你跨出保護殼，看世界，看遼闊風景，看華麗的舞台。那一刻，燈，被點亮了；沉寂的鐘拂去灰塵上緊發條，潤滑指針軸心，靜止的時間轉動了。你開始思考，夢想有了雛形，你喜悅你的水鮮活了起來。

二十歲，是該往前一步了！你始終難以忘懷アルベルト在水裏帶給你的強烈震撼，和教練東龍司商量，你決定接受アルベルト的邀請，前往他的國家一起訓練、實現夢想；當然，教練同行。至於剩下的學分，校方同意你用線上學習方式達成畢業門檻，領取學歷證書。

「真琴、真琴...」你伸手搖晃了下他的肩膀：「你在聽嗎，真琴？」

「咦？......呃...嗯......」他在聽，聽得很清楚，因為聽得太專注太清楚，所以質疑耳朵是不是聽錯了、聽岔了。「ハル是說要跟東教練去瑞典吧......」你眼裏的藍燃著能量的光，嘴角不再是似有若無的笑，他第一次見你那麼燦爛，立場那麼篤信堅定。後來的後來，才知覺自己鼓勵你尋找夢想，沒料到這個夢想反過來灼傷了他，很痛很痛。

「凜和山崎在澳洲努力，我不會輸給他們的！」你右手握緊成拳，一腔熱血的發言。

「太好了，ハル。」他是真的高興，朗朗笑容也是真心：「真的真的，太好了呢！」你能朝夢想方向前進，他感到無比欣慰，橘真琴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開心，甚至勝過於你自身。揉揉眼，揉掉笑出來的眼淚，問你何時啟程。

「木曜日，下禮拜。」你的聲音語調比平時輕快。

「木曜日啊......」只剩十天，還有十天。「我...大家一定會捨不得ハル的。」

學校方面要跑相關流程，對外則有簽證書類申請及一些細碎雜項。校內的手續有御子柴前輩照應，其他的由他陪你東奔西波，一向討厭麻煩事的你意外有耐性，積極十足，他簡直對你刮目相看！遂有感而發：「來到東京，ハル愈來愈獨立了呢！」

大一的時候，你們常常見面，三不五時會約在まろん，聽椎名旭跟桐嶋郁彌因芝麻小事互相抬槓，鴫野貴澄不拘小節的幽默率性，遠野日和穩若泰山的一派溫和......他很喜歡這種平凡的課後日常，平凡的猶如家鄉那條每日與你散步回家的路。

大學二年級，為了適應接踵而來的比賽，教練重整你的作息，並且訓練增量。他的情況是選定了專業科目，課業比例加重，扣除打工，幾乎很難擠出空餘時間。你倆從天天見面銳減一週一～二次，碰到你的集訓或者他的研討會，整個禮拜見不到人也是有的。後期演變為兩週一次，一月一次......有比賽的期間，更是只能依靠車站偶遇，臨別的匆匆一眼交會，揮揮手口語無聲。

你、受、夠、了。為甚麼、為甚麼，為甚麼兩個人非得經由冷冰冰的手機進行客套的早午安問候不可？！

全球最受矚目的體壇盛事告一段落，隊伍於國際機場原地解散，你連自己的窩回都沒回，扛著行李換乘再換乘，拖著長途飛行又沉又重的身體，直奔他的租屋處！見到門口名牌隸書字體寫著的 “ 橘 ” 字，指尖輕觸，頓感心安，放鬆了渾身僵硬的神態，鬱悶一口氣吁吁輕吐，掌心貼上門扉：「ただいま、まこと......」唇邊一朵笑靨，密密柔情。

不消說，當他打工返家，瞧見走廊一團黑影杵在自家門前，著實嚇了一跳！雖說已是大學生，卻只長個兒不長膽，時常被貴澄他們捉弄取笑老是躲在你的肩膀後面。

咦？不對，愈是走近，那身形看起來愈像是你！走廊昏暗的燈光下，你抱膝靠在門板熟睡著，他心裏一笑一歎，不是給你備份鑰匙了嗎？怎麼還傻傻等在外頭呢！夏季的晚風有時很威的，你要懂得照顧自己呀！

「おかえり、ハルちゃん...」你感應到他的氣息，睜開惺忪的眼，慵懶地慢慢抬起頭，握住他寬大的手借力使力，兩人相視一笑，在你一句 “ 不要加ちゃん字 ” 的抗議，他一貫敷衍的 “ 抱歉抱歉 ” 對話中，他拾起你的行李揹上左肩，右手攬過你在身前一起走進屋裏，門，緩緩地關上。—— —— 很抱歉，上述浪漫純屬妄想，實際一點兒也不羅曼蒂克。

常態的橘真琴是成熟穩重的，可惜遇上叫做七瀨遙的你，凸槌狀況難免，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發生智商掉線、行為能力減半，帥氣魅力三兩下打回原形。話說當他確信門口人影是你，隨即箭步衝上前，看你倦怠樣貌如同缺了水的魚白肚一翻乾癟無力，驚得花容失色，慌慌張張大聲叫著ハル、ハル地搖醒你，力道猛得活像分拆骨頭一樣令你喊痛。

鑰匙圈有三支鎖匙，自家、你家、岩鳶橘家，他第三次才使正確的鑰匙插入鎖孔轉開鐵門，一手提起你的行囊，一手架起你的胳膊，沒半點溫柔可言地手腳並用進了門。坐在玄關臺階，老實說你連脫鞋都嫌懶，他遞給你一杯白開水，匆匆忙忙進出浴室，先是浴缸放水，接著備妥毛巾和你的過夜用品。

回到玄關，他取出行李中的替換衣物丟進洗衣機，把行李置於起居室，再幫你脫下鞋子擺正，將你從地板拉起催促你更衣沐浴，嘮嘮叨叨你怎麼不用備鑰自己先進屋呢？夏季尾聲的風溫度偏涼，吹久了容易感冒的......

「真琴，你好吵...」被他推著走，你小聲抱怨。真心話是天知道你有多想念他拉拉雜雜的千叮萬囑。

「是是是...」一邊應答，一邊接住你脫下的外套、Ｔ恤、長褲......長褲？！啊～啊～果然，又穿著泳褲了！

你躺進滿水浴缸後的饜足，像極了重回海洋的人魚一般，能見你甩著魚尾哼著小曲，耳際別著紅木槿手裏捧著椰子汁，自由自在......這天晚上，縱然吃著便利商店的微波便當，因為有他說話的聲音，有他愛笑的眉眼，有他作伴，你一夜好眠，做夢都是笑著的。

你不喜歡生活中沒有他的聲音在耳畔嗡嗡嗡，你不喜歡沒有他的笑臉撫慰嚴厲訓練的辛苦；你習慣他走在身邊兩人同步的頻率，你習慣還沒開口他就懂的心有靈犀；你如此依賴他，你壓根兒不獨立；沒了他，你一切不得要領。

「真琴一起去瑞典就好了......」忍不住，你任性說了句孩子氣的話。

他笑了笑：「ハル絕對沒問題的！」你的心看似纖細，也夠強大。

日曜日午后，老地方 —— まろん，大伙替你舉辦了送別會。岩鳶的學弟妹一個不缺席，松岡凜和山崎宗介更是通過網路視訊方式參與，小學的接力夥伴，中學的接力夥伴，高中的接力夥伴，皆是你成長過程的每一場羈絆。溫馨的聚會在眾人祝福滿載，淚點超低的葉月渚哭哭啼啼下，劃上終止的雙小節線，依依不捨。

木曜日，他向小組同學表示今天有私事不出席討論會，自己的部分已彙整資料傳送雲端分享，傍晚的打工一併請了假。他不曉得兩人此次分開會多久，想必超過上回出國比賽前後的四十三天。

二十歲，你首度參加奧運，100公尺自由式拿到第四名，200公尺自由式取得第三名。你覺醒的太晚、起步的太晚，初試啼聲的成績倒不算差，不過你的教練可不滿意，你也同樣不甘心。事後，你盛氣凌人信誓旦旦地說道：「真琴，你看著，四年後我一定會奪下金牌！」100公尺的榮耀是為自己而努力，200公尺的勝利你要送給他，送給那年夏天藏住悲傷、綻放陽光的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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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田機場，出境大廳。

於航空櫃檯掛完行李，東龍司有先見之明，在某人長篇大論前趕緊腳底抹油，善解人意的留予空間讓你們演一齣十八相送。

他發揮七瀨遙限定的特長 —— 碎碎念功夫......注意營養均衡，不可以偏食單一鯖魚；換季時，圍巾手套記得戴，嫌大衣笨重也要穿著；不能看見水就亂脫衣服，會被警察帶走的；早晚泡水要有時間觀念，不小心在浴缸睡著非常危險；瑞典日常會話本有空多練習，出門在外禮貌很重要；東教練說的話不行違逆當耳邊風，那是為你好；有困難盡量試著表達，請東教練協助，或是找アルベルト幫忙......

他講了一堆贅言，最想說的說不出口，在心裏默默：行かないで......

你有夢想，你追逐夢想，身為好友，身為青梅竹馬，他的高興是真的，他的恭喜是真的，他祝福的心情沒有言不由衷，可是......他總覺得胸口漲滿的情緒有點苦澀有點痛。他，原來是害怕你離開嗎？很久很久以後， 他才發現他的心早在與你分開那天被挖了空，有著好大一個缺洞......

「真琴，你呢？」他說好多話，但為甚麼不提自己？他以為他不說你就啥都不懂嗎？你不是其他人，你是七瀨遙啊！一如他瞭解自己，你何嘗不是。自幼看他哭看他笑，他委屈了你站他面前，他受驚嚇你護他在身後；你是他一起走過青春歲月二十年的七瀨遙，你是他橘真琴的青梅竹馬。

對，他的青梅竹馬只能你一人，不管是死纏爛打耍賴皮的渚、亮著鯊魚齒磨牙挑釁的凜、八面玲瓏一臉狐狸的貴澄，還是來到東京念了大學，紛紛跑來相認的旭和郁彌......總之，這頭銜誰也不讓！橘真琴的青梅竹馬，唯七瀨遙。星辰會變，山河會變，你對青梅竹馬的偏執狂是日月，亙古不變。

「欸？」他一愣，撓撓頭：「我...我...」我了個半天，我不出所以然來。從小到大，他不做令你生厭不快的事，他不說使你左右為難的話，只要你開心自由，你說豬會天上飛，他都願意證明！

你瞅著眼前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的他，嘴角揚起的柔軟線條仍保有著稚氣，移動半步兩人距離縮至最短，打開斜肩包拿取一物，繞過他的脖頸，雙手立起白襯衫領子，專心數著步驟，完成漂亮的結。衣領下折微幅調整，小退一步，你直勾勾盯視，忽地想到甚麼，再自包裏掏出細長物品點綴在上。頷首抿笑，果不其然，你的顏色很適合他！金屬代表物亦相當襯他沉穩氣質！

「真琴，提前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樂！」你為他繫上你大學入學典禮配戴的領帶，海的藍色與鑲著金邊的虎鯨領帶夾相得益彰。

「ハルちゃん...」所以這是要求今天他穿西裝卻不用打領帶的原因嗎......不去思考你將你的領帶給自己是否有深層意思，對他而言確實別具意義，他會珍惜，一輩子珍惜你！

他忍耐著眼淚模樣，重疊了幼稚園哭鼻子的包子臉，導致你不若平常利索，咬字生硬地說道：「不要加ちゃん字...」明天起，“ 不要加ちゃん字 ”，能說這句話的對象將離你好遠好遠。你從來不反感他叫你ハルちゃん，會故意板起臉色糾正僅是心理作祟，怕下意識就會忘了自我約束......

「ハルちゃん，謝謝你。」明天起，無法再面對面喊你 “ ハルちゃん ”，是暫時的吧？！暫時的單位不是分秒星期數個月，暫時是多久他計算不了，請允許他趁現在放肆吧！「お元気で、ハルちゃん。」一秒鐘短暫抱擁，一句話永保安康，一枚親吻落你肩上。

「嗯。」他的眼裏明明還有淚，仍然擺出你最熟悉的微笑，這個笨蛋真琴。你拿出口袋的手機按下側邊鍵亮起螢幕，解鎖後點了停止記號，開啟相機功能，拉他至身旁，趁其不備：「真琴，看前面。」

喀嚓！

「欸？！」甚麼甚麼？！拍照？！

「真琴的樣子好蠢......」你藉著笑，彎低身體左手托住右肘，隻手遮掩湧上的極限。又醜又呆的他，很可愛、很可愛的......再抬頭，情緒已平靜，掛著七瀨遙式的淺淺笑。

瞥見手機畫面你快狠準的效果，他摀臉怨道：「嗚哇...ハルちゃん，這個好醜啊！不算不算，你太狡猾了......」不跟他說一聲就按快門，他吵著要你刪掉重拍一次。

你們兩人用他的手機重新拍過照片，然而......「這張我要留著。」貴澄說他在校園裏形象人氣高到不輸偶像級人物，七瀨遙認識的橘真琴，純粹是個鄉下漁村土生土長的傻大個兒，好比這張照片不假修飾的一面，你想要獨佔這樣的他。

「ハルちゃん......」無奈一笑，拿你沒輒。

東隆司走近，指著手腕上的錶提醒時間。一個深呼吸，你輕聲說：「真琴、行って来ます。」記住他給你的所有支持和溫柔，他的無條件都是你的力量。

「行ってらっしゃい、ハルちゃん。」直挺挺的背，有驕傲，有義無反顧的堅決，他看了多少年你的背影......目送，真的扎心又刺眼。

機艙內。

鄰座大叔教練閉目養神，你滑著手機選定播放的音源，戴上耳機，準備再聽一次剛剛的錄音，關於某人千篇一律的說詞，然後回想他一字一字背後自認天衣無縫的心裏話。他就是個笨蛋，眼睛哭著不要走，嘴巴說著要加油，一手拼命拉住你，一手卻又使勁往外推......橘真琴這個大笨蛋。

飛機即將起飛，摘掉耳機，切換飛航模式，聽到隔壁的東龍司念念有詞：「早知如此，何必當初。」

你破天荒回覆：「他的夢想之一就是我的夢想。」他未曾明言，你也不點破。當他一次一次向水池中的你伸出手臂，透過彼此的眼，看見彼此眼中的自己，每每那個時候，你會覺得他是你，你是他。啊～原來如此，眼裏彼此是你們的夢想呀！

「那麼你就努力吧！」姓橘的小子，他東龍司既不喜歡又討厭不起來，嘖！真是麻煩。

「我會做到的！」自信滿滿。是雙倍的自信！

羽田機場，屋外展望台。

曾經，二十是你糾結迷惘的數字。宛若荊棘、恰似咒語，束縛著你的手腳。而今，你找到鑰匙，解除密碼枷鎖，抖落翅膀一層灰，重生了的四肢身體，如魚得水，如鷹遨翔。

他，是不是也該好好梳理羽毛往天空裏飛了呢？兩個月之後，迎來二十歲之後，他的未來是不是也能順利、也能如願......像那首你們愛聽的歌 ——

大空へ 舞う鳥輕やかに 羽廣げ どこまでも 行けばいいさ
Fly away...... Fly away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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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emo：

＃還好後來有人給你快樂：標題名稱來自 lofter － 忍冬，謝謝她的一句話，給了故事一個名字。

＃引用歌詞（無商業利益行為）：大空へ舞う鳥輕やかに羽廣げどこまでも行けばいいさ。OLDCODEX - bird。在之前的故事【一半，還有】也用上了這首歌，就是個偏心愛表現囉！